2007年4月17日星期二

白字记“趣”

   
  读完何兆武先生的《上学记》后,想再读一遍。但惜乎最近杂事缠身,难得有空。故书虽一直摆在床头,但却从没翻过。今天瞎忙了一阵子,临睡觉前,终于翻了几页,于是便翻到何先生读白字的那段了。因为我是出了名的白字先生,所以特别注意这段。
  
  何先生讲到他少时读《水浒》,很多字不认识,其中有一百单八将是三十六“天罡”、七十二“地煞”,他不认得“罡”和“煞”,误读成“天置”和“地熬”。他还顺便记了冰心的故事,冰心小时候读小说,也有不认识字胡乱念的情况。
  
  读到此处,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读梁羽生随笔集《笔·剑·书》中的一个故事来。在一篇叫《千秋名士杜林胡》的文章里,他讲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。说在“文革”期间,有个学校奉命学习恩格斯的《反杜林论》。那时候学校已经接受“工宣队”的“领导”。有位领导该学校的“工宣队”老大姐,老是听人家说“杜林胡这小子怎样怎样”,于是也大发议论:“杜林胡这小子是反马列主义、毛泽东思想的,应该拉出去枪毙!”她还把《镜花缘》错度成《镜花录》,于是有人做了一副对联:“一代奇书镜花录,千秋名士杜林胡。”(大意,因手中无书,仅凭记忆,可能会有所出入)。
  
  说来有趣,瞎读过很多书,很多大部头的都忘光光了,但独对初二时候读过的这本《笔·剑·书》却记忆深刻。尚记得,那时候,我没什么钱,买不起书。有次去书店,看到一堆打折书,随手挑了一本最便宜的,就是这本《笔·剑·书》,好像是1块钱。因那时书籍实在稀缺,这本书便成了我的“宝藏”。我爱不释手,一直将它带在身边,没舍得丢掉。后来我出来打工,此书跟行李一起丢了,我还曾可惜过好久。梁羽生的文笔是否很好,我已经不大记得了,但这本书中的内容却很有趣,大都是一些文人雅士的逸闻趣事,以及类似这类的好笑故事,所以很容易记住。
  
  书归正传,仍然说回到白字故事。在《千秋名士杜林胡》结尾处,梁羽生妙笔添花,引了另一段故事,说是“文革”期间曾任《人民日报》总编辑的鲁瑛所闹笑话更多,他竟然把“墨西哥”念成“黑西哥”,把《准风月谈》念成《淮新月谈》,把“西巴基斯坦”说成“巴西”等等,于是有人写打油诗道:“墨西哥与黑西哥,哥儿两个差不多。顶多少了一块土,大惊小怪干什么?”“淮风月谈新出版,鲁迅地下心不安。此书我可没写过,要想改正难上难。”“风云变幻起干戈,消息传来感慨多。印度巴西开大战,头上飞机如穿梭。”从此,鲁瑛“草包总编辑”之美名不胫而走,名闻天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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